在骆某人的“教会学校”所遭受的难言之痛(余美恩)

作者:余美恩

本人叫余美恩,今年七月份就会满18了,在这里我想诉说一些发生在我童年时期的事情。
本人在上完公立学校小学六年级后便没有再继续,而是去了一个所谓的“教会学校”,当时我只是被告知去了这里上学后学籍不会继续,年仅12岁左右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会对我的人生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。

直到“上学”的第一天我才知道,这根本就不是学校,这个所谓的“学校”只是坐落在小区公寓楼里的一间房子,整个房子的大小甚至比不过正常公立学校的两间教室。在“上学”的这段时间里,“学校”还转移了一次地址,也是坐落在某个小区里的公寓楼。由于这件事发生在好几年前,我已经忘记了小区的名字。不过这个邪教(编者小草注:作者并非说基督教是邪教,而是骆某人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看来就像个邪教)对我精神上造成伤害我依然历历在目,并且无论多少次提起来都会情不自禁的大哭。

在“上学”期间,我与其他5至6个学生经常被告知每天不要引人注目,如果被其他人询问,“你们一些小孩在大白天不去上学是在干嘛?”之类的话时,就用各种理由搪塞,或者不许回答。并且绝对不许告知任何人关于“教会学校”的事情。当我们到达“学校”, 也就是公寓楼里一套普通的房子时,必须得注意不发出不必要的声响,不许大喊大叫,因为有被人发现的风险。

我们的“老师们”就是邪教(编者小草注作者并非说基督教是邪教,而是骆某人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看来就像个邪教)里一些上过高中或者大学的人,他们没有教师资格证!再说一遍!没有教师资格证!我们的“语文课”并不是传统的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本,而是随随便便的一些诗词集。数学,英语课也是如此。

《一个人的课堂》
这部电影是骆带着教会学校的师生去看的,电影结束后,骆问我们每个人的感受,我将我的感受如实告知,却又是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,直到第二次骆再次问我们同样的问题,其他的聪明的学生改口了,说了些顺着骆的话。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观点,毫无疑问,一顿臭骂。骂完后我就被迫和所有人隔离开来,他们把我丢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,让我向神祷告悔改认罪。他们还把窗帘拉上,灯都关了,门也关了,就我一个跪在房间的中间。我开始怕了,我好怕,脑子里都是骆对我吼叫的样子,他的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,而我却瑟瑟发抖,不敢再为自己反驳。无助的我开始祷告,我痛哭流涕,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到底是我真的错了,还是他们心怀鬼胎。

在那里上学的时间里,有一次因为“老师”们和骆觉得我有早恋的倾向,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,然而早恋一事却是子虚乌有。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极力辩解,心想着只要我好好讲道理,说不定他们就会听我说话。可是每一次当我想要说话,就会被骆用超级大的声音吼回来,我怕啊,我好害怕,我怕他下一秒就会向我动手。每次一吼叫我都会吓到心尖一颤。如此反复,直到最后放声大哭,他们也没有停下对我人格的侮辱。

骆是属于教会的牧师,是头目,他本人很高,体型也大,说话声音十分低沉。当天他当着所有“老师”和同学的面对我开吼,所有人都以鄙夷与恶心的目光看着我,仿佛我在他们眼里已然不是一个纯洁的12岁小孩,而是一个问题儿童,一个早恋女孩,一个不自尊自爱的女孩,一个荡妇。

试问一下,就算我当初真的有喜欢一个男孩,这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?再说,一个12岁的孩子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?懂什么是爱吗?现在的我再过几个月就18岁了,每每回想起这件事,不甘和痛苦就涌上心头,这件事就跟噩梦一样,一直缠绕着我。

直到后期,日复一日在这样高压力的环境下,我的精神状态开始出现问题,我不再是开朗,反而是病态的活泼,在其他人的眼里我依然是阳光灿烂的小孩,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快不行了。后来我知道妈妈在教会办理的幼儿园那里打工,累死累活,有时候还得看人脸色,工资少的可怜。而且还得替我交天价的“学费”,再除去强迫的十一奉献,剩下的简直寥寥无几。妈妈那时间工作压力大,她对我抱怨。一字一句像针一样狠狠扎在我心上。

终于,我崩溃了,我开始自残,开始割手腕,双臂内侧逐渐被刀痕覆盖,大大小小20多个刀痕,我看着它们从流血到结痂。新刀痕覆盖旧刀痕。现在我的手臂看不出来一丁点端倪,可是精神上的伤害是永恒的。那段时间,我从割手腕到尝试跳楼,这段记忆我尤违清晰。为什么?因为那是我离死最近的一次。地点是在教会学校的厕所,我把门反锁,打开厕所的窗户,我毫不犹豫的爬到窗外,直到整个人都在外面,只有双臂在扒着支撑点,我低头看了看下面,足足有十层楼以上。我看着地面,心里麻木,心想就这么死了算了。手臂也逐渐失去知觉,但是我又舍不得,我舍不得我的家人。在犹豫的时候,我听见一个老师叫我,当时就被吓到,要是他用钥匙从厕所外面把门打开,看见我寻死,下场不言自明。我用尽浑身力气往回爬,倒也爬了回来,我体力不支到在地上,连哭也只能把嘴巴捂住安静的哭。当天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,剩下的事也不记得大概。

我已不记得哪一次事件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美好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,而那些令我痛不欲生的时刻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,我现在的精神状态虽说比那时强,却也不算正常,精神崩溃的时间常有。喜怒无常,上一秒人还是正常的下一秒就会崩溃大哭,或者对至亲之人也会控制不住情绪,开始大喊大叫。近段时间就连记忆力也开始下降,很多时候不说昨天做了什么,就连几个小时前做了什么事都感到模糊。

打了这么多字,有好几次我都得停下来缓一缓,然而就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,不管多少次回想起来都会哭得不能自已。我希望法律能够将这个谋财害命的组织绳之以法,不光是对其他的受害者,也是对童年的我的一个安慰。

2024年1月9日

小草注:本文经余美恩的母亲余敏授权发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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