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周子坚
本人得知国内近年越来越多教会和信徒认识及接纳改革宗(或称归正)神学,心里对此事既是感恩,又是忧虑。首先表明,本人也是相信加尔文主义的。我读过许多改革宗及清教徒神学的著作,并且从这些作品得着极大的裨益。司布真、钟马田、史普罗、约翰麦克阿瑟是我的属灵英雄。他们也是相信预定论的。但令人遗憾的是,我听到好些教会因为有人在教会过分高举改革宗神学及教会制度,而产生了不少争论及磨擦。教会与教会之间(归正与非归正)也彼此不和,甚至互相攻击。其实这类的事在教会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。
在差不多每次的复兴中,教会虽得以在短期大为增长,但撒但同时也播下许多稗子,目的就是要混乱神的工作及见证。在18世纪教会大醒觉运动时期,因为有信徒表现过于极端及混乱,教外教内人士就质疑整个复兴运动是否出于神,爱德华滋遂写了《宗教情操真伪辨》一书,目的是用圣经分析哪些表现是出于神,哪些表现是出于撒但的假冒。我认为加尔文主义在近年传入国内时正遇到这样的情况。整个运动有出于神及神赐福的部分,但同时也有仇敌借着人的软弱带进来的混乱及破坏。
现在让我先指出改革宗神学的优点。
一,高举神的主权
众所周知,改革宗神学高举神的主权,特别在救恩的事上。他们强调是神拣选人,不是人拣选神。虽然圣经有记载人寻求神及神吩咐人寻求祂的事例,但明显地人起意寻求神也是神先在人心里作工,因为圣经明明说:「没有明白的;没有寻求神的;都是偏离正路,一同变为无用。没有行善的,连一个也没有。」(罗3:11-12)。神的话是不会自相矛盾的。「没有寻求神」的意思就是人与生俱来是没有寻找真神的心志。人之所以寻求祂,是因为神先在他心里作工,吸引他们去寻求:「若不是差我来的父吸引人,就没有能到我这里来的。」(约6:44)。同样地,虽然圣经吩咐人去相信祂,也记载不少有信心的人,但人本是死在罪恶过犯中,如何能有信心去信神?圣经清楚指出人之所以能信,是神把信心赐给他们:「你们得救是本乎恩,也因着信;这并不是出于自己,乃是神所赐的。」(弗2:8-9)。这就是神拣选人的意思。在人得救的事上,完全是神的功劳,所以一切荣耀都归于神。这就是在改教时期其中一个口号—「唯独荣耀神」的真正意思。现今世代人欲横流,人人都高举自己的权利,凡事要自己作主及按自己喜好去行,不肯顺服神的权柄。这风气甚至也影响了基督徒。加尔文主义高举神的主权,这正正是解决人高抬自己及不肯顺服的良方。
二,着重理性知识
真正的信仰必然包括主观及客观两方面。不是单有知识而没有情感,也不是单有感觉而没有真理。但很可惜,人往往在这两方面失去了平衡。特别是异端及灵恩派,他们高举主观感受到一个地步,连圣经客观的真理也贬下来。当然他们也说他们尊重圣经,但细心分析下,不难发现他们许多时候都是把他们主观的意思强加在经文里,作为支持他们追求奇异经历的根据。换句话说,他们不是以经文来审视他们的经历是否正确,而是以他们信以为真的经历去解释经文。其实这个问题也不单限于异端及灵恩派,许多福音派信徒也是注重感觉过于理性。他们以为他们被神所爱,又尽力去爱神,这就是信仰的全部了。
当然,信仰的总纲就是爱神及爱人(提前1:5),但爱也必须要在真理里面:「爱你们是为真理的缘故,这真理存在我们里面,也必永远与我们同在。」(约二1:2)。缺乏真理的爱并不是神的爱,乃是人想出来的爱。这种爱对神来说是没有永远价值的。所以,我们必须从圣经中认识真理,有了真理我们才能正确地认识神和爱神。加尔文主义强调圣经客观的真理知识。他们尽量按字面解经,并把圣经的教导有糸统地分类及归纳,成了一套着重理性及逻辑的神学教义。这些教义对喜欢理性分析的人(特别是年青人)很有吸引力且有用处的。加尔文神学与现代神学有很大分别。现代神学也着重理性,但他们的理性是在圣经之外,甚至用人的理性去批判圣经。但加尔文神学主要是根据圣经的。他们坚持圣经是信仰唯一的权威(唯独圣经),也相信圣经绝对无误。所以读加尔文神学的人很少转信异端、灵恩派及新神学派的。
三,护教及卫道有力
如以上所说,改革宗神学着重理性分析,这对护教及卫道是很有用处的。许多异端及错误的教导都是着重感觉过于理性。他们也会说他们的信仰感受很真实,他们也会说爱神,他们也会读经,甚至他们外表的行为很正当,你怎样说服他们是偏差的呢?不太容易,但改革宗神学能比较有系统地分析他们的错处。异端通常都有自己的一套神学论理,并教导其信徒一律持守。可是,这些教导都是从曲解圣经而来的。相反,改革宗的神学是忠于圣经正意及持守正统的解经原则。严谨及详细的基督论、圣灵论,三位一体论,因信称义论等都能对异端的错谬作出有力的反驳。历世历代以来,不少持守立场的传道人及护教家都是加尔文派或倾向加尔文派(司布真、薛华、钟马田、范泰尔、史普罗、约翰麦克阿瑟等)。当然不是所有加尔文主义者的信仰都没有问题。现在有些所谓「年轻加尔文主义者」对灵恩及世俗存较开放的态度。但总体来说,他们的信仰立场比一般福音派信徒保守。
虽然改革宗神学有不少优点,但它也有好些令人忧虑的地方。以下我要指出四点。
一,自高自大的倾向
骄傲几乎是所有人(包括信徒)常犯的罪,为甚么我要特别在这里提说?第一,改革宗强调理性知识(这本是好的),而知识是特别容易叫人骄傲。保罗对哥林多信徒说:「知识是叫人自高自大」(林前8:1)。为甚么保罗不说「信心叫人自高自大」,或「爱心叫人自高自大」,或「殷勤叫人自高自大」,偏偏是「知识叫人自高自大」呢?可见人有了知识,特别容易骄傲。我在这里澄清,我不是说所有有知识的人都是骄傲的。我也不是说信徒不应追求知识(基督徒不是反智的)。我只想指出单单以头脑知识为满足的人很容易堕入骄傲的试探。知识必须要化为生命,否则知识很容易使人觉得自己了不起而看轻别人。我观察到不少转信改革宗的信徒,他们有意无意地轻看原属的教会及非改革宗的信徒。当然,我们不是不可以表达或讨论自己的领受及看法,毕竟我们只能按着我们的良心行事。但过分高举自己所知的而轻视甚至批评其他还未有同样看见的肢体,这不但不能造就人,且是神所不喜悦的。「知识是叫人自高自大,惟有爱心能造就人。」(林前8:1)
第二,加尔文主义第一要点指出人是完全败坏的,人得救完全出于神的主权及恩典,这教义本是叫人极为自卑。遗憾地,有人虽然在头脑上认识神的主权,知道自己蒙恩完全是神的怜悯,但却对非预定论者十分轻视,甚至说出好些违反爱心的话。我听过有改革宗信徒说时代论是异端,聚会所是异端,三元论是诺斯底主义,亚米念派的人奔向地狱等说话。这都是非常狂妄及唯我独尊的表现,与叫人谦卑的加尔文主义背道而驰。约翰卫斯理是著名的亚米念主义者,但也曾被主大大使用,他传福音的热心令许多加尔文主义者汗颜。怀特腓尔特(George Whitefield)是他的早期同工,他大大反对约翰卫斯理的亚米念主义,但他从来没有说约翰卫斯理不得救。两人始终是好朋友。有人在怀特腓尔特晚年时问他将来在天堂内会否看到约翰卫斯理,他说不会,因为他认为约翰卫斯理在天堂的位置将会远远在自己之上。这是真正的谦卑!
预定论的确是极荣耀神的真理,因为它能最透彻地说明人完全败坏无助及不配的光景,以及神有绝对至高无上的主权。不过,预定论最终的目的是使人对神产生真诚的顺服及敬拜。奇妙的是,神按着祂的智慧及能力,也能使那些不能完全领悟预定论的人对祂有真正顺服及敬拜之心。属灵伟人的传记清楚告诉我们这个事实。不少不接受预定论的人,他们生活的圣洁、对神的信心、事奉的火热、舍己为人的爱心(这些是都是神最看重的),比我们还优胜。我们可以继续温柔地耐性地与不信预定论的人讨论,我们甚至可以用爱心指出他们忽略的地方,但我们更需要虚心地学习彼此的优点。
二,盲目反对时代论
加尔文主义强调神的主权,特别在人论和救恩论方面,这是不错的。但他们在末世论方面,个人认为有好些地方不符合圣经。改革宗信徒大部分是持无千禧年或后千禧的观点。千禧年国的问题,本人已经在「千禧年前派的圣经基础」及「我必快来」文章中讨论过,不在此赘述。我只想在此提出一点。主随时再来是初期教会信徒的盼望。不只是必来,更是「快来」!「快来」的意思就是神随时可以来。虽然主提及过不少关于祂再来的预兆,但这些末世预兆不是祂来的条件。按主再来的时间表,祂可以先来把信徒提走,之后那些末世预兆才逐一应验,待大灾难完结后,主就正式与众圣徒一同从天降临。反对时代论的人取笑教会被提的道理,以为大群信徒突然消失是太神秘及怪异的事。然而,他们把主再来放在千禧年国之后,将启示录大部分内容说是过去及现在的事,启20章已经发生,撒但已被捆绑,神的国已经临到,千禧年就是现在,这样解释岂不是更加迷离古怪吗?他们认为撒但已被捆绑,现在已是千禧福国,我们正在与主在属灵上一同掌权。然而,我们看到的事实却是许许多多的罪恶、试探、苦难、悲哀、疾病及死亡。无千及后千禧年派的教导无疑是违反正常的解经原则,也罔顾明显的事实。
国内家庭教会大部分都相信信徒被提及主随时再来。这正正就是他们在大试炼中仍能够忍受的其中一个主因。倪柝声先生在政权转移之时身在国外,他本可以避过这场试炼,但他的心记挂着国内的肢体,就决心要回去。回去前他说:「我的结局,不是被提,就是殉道」。可见被提的确是经受试炼的信徒的盼望。虽然主按着祂的旨意,至今仍没有回来,但那些受苦的圣徒,就像初期教会的信徒一样,从主再来的盼望得着了安慰及力量。
可惜的是,当改革宗或归正派神学在近年传入国内时,他们不单教导人关于神主权的道理,还企图把无千禧年/后千禧年的末世论一并引进来。他们也大力反对时代论及教会被提的道理,把它说成异端,其实他们是把几十年来国内基要派对于主再来的盼望抹煞了。他们或会振振有词地说他们也渴望主再来,但因为他们把主再来放在千禧国之后,而圣经形容神国公义及有福的景象确实未出现,所以他们总会有个心思,神国或需多点时间在地上充分发展,然后主才来作王。只有千禧年前派的信徒相信主会随时再来,教会随时会被提,然后末世预兆才得以完全应验,最后主亲自在地上作王及建立祂的国。时代论教导信徒要儆醒及恳切等候主再来的心态是较准确的。我重申,改革宗神学教导人认识神的主权是好的,但若教导信徒反对时代论,减弱信徒对主随时再来的儆醒及渴慕,这就是大错特错。
三,硬推文化使命
不少改革宗及归正派教会都提倡教会有「文化使命」。这也与他们的末世论有关。他们不是认为信徒要为主促进神的国,便是说现在已是神的国(千禧年就是教会时代)。他们认为教会已取替以色列去承受神的国及神的产业(这叫作取替神学,详细讨论请看「以色列复国是否应验圣经预言?」及「以色列复国是否应验圣经预言?(二)」)。他们认为教会已经与主在属灵上作王,基督徒的责任就是使世上每一个领域都归服神的主权及旨意下。他们主张积极的参与公益、教育、法律、政治等事务,企图集合教会的力量去改变社会、改变文化、改变政治、改变世界。他们称这为教会的第二使命—文化使命。这个问题我曾在「圣经有教导文化使命吗?」及「文化使命符合圣经吗?」两篇文章中有较详细的分析,不想在此重复。我只想指出一个事实:圣经从来没有教导教会要有所谓的「文化使命」。新约教会只有一个使命,就是福音使命:「所以,你们要去,使万民作我的门徒,奉父、子、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。凡我所吩咐你们的,都教训他们遵守,我就常与你们同在,直到世界的末了。」(太28:19-20)。一件事无论其目的有多高尚,动机有多单纯,我们都不能为了支持自己的行动而越过圣经所记去增添一些道理。
教导文化使命的人希望地上的国能成为神的国。这目的固然是非常高尚,但他们却忽略了圣经中一个很重要的真理:人完全的败坏。若人可以在今世完全顺服神及祂的命令,那么以色列也不须要亡国了。以色列国就是推行「文化使命」的先导。他们的文化及政治,完全是根据旧约律法的。结果如何?亡国。可能有人反驳说,现在履行文化使命是重生基督徒,他们是愿意顺服神的。但这种说法仍有很大问题。第一,重生基督徒已完全成圣吗?重生基督徒不会犯罪的吗?事实是,重生基督徒有罪性及软弱,常常犯罪及犯错,怎能建设公义社会?第二,请问世上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有多少人?基督徒在世上只是少数,怎有能力去改变全世界文化?第三,难道履行文化使命完全不用非信徒参与的吗?如上一点提到,我们基督徒在世上是少数。就算我们这少数人在社会上每一个领域都身居有权力的位置(我真不知道这如何能达到。主一早已说今世之子在世事之上,较比光明之子更加聪明(路16:8),保罗也说我们蒙召,肉体有智慧的不多,有能力的不多,有尊贵的也不多(林前1:26)。提倡每个基督徒都要追求卓越及爬高位,都是没有圣经根据的),我们也不能叫没有神生命的人长期甘心乐意地顺服。他们一日没有重生,一日都会起来反抗。这不是制度的问题,而是人性的问题。
我不知道有这想法的人是否因为看见某些地方的教会很兴旺,社区工作也有些果效,所以就认为「文化使命」是可行的。其实若细心分析一下,他们只能做到教会内及教会边沿的文化改变而已。印尼归正运动很兴旺,传福音使多人归主,这是神的赐福。但在教会以外,国家制度依然不变,社会风气依旧不变,大部分国民仍是敌对基督教的。美国的情况就更加严重。美国当初也是以基督教立国,议会里面大部分都是基督徒。他们也曾推行基督教文化。结果怎样?现今的美国是道德最败坏的国家之一。大部分异端邪说都是从美国传出来。实行基督徒文化多年的欧美国家到头来落到如此可怜的光景,亚洲的改革宗/归正派教会还兴致勃勃,乐此不疲地说国内教会要有「文化使命」,基督徒要改变世界,这是否有太过天真及不顾事实?
有人以主的登山宝训「作盐作光」的教训视为文化使命的根据。但看上文下理,主只是吩附我们在个人的生命显出神的见证,并不是推动大规模社会行动的根据。若主的意思是吩咐教会建设公义社会,那么为何主之后又说:「你们听见有话说: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。只是我告诉你们,不要与恶人作对。有人打你的右脸,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;有人想要告你,要拿你的里衣,连外衣也由他拿去;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,你就同他走二里;有求你的,就给他;有向你借贷的,不可推辞。」(太5:38-42)。难道这是公义社会的写照吗?难道主的话会自相矛盾吗?其实「作盐作光」的吩咐纯粹是个人性,并在乎信徒的身分及当时的处境。若你是一间公司的老板,你当然应该在你的公司推行公平的政策,善待员工。但若你是一个员工,你就不可以因为老板的不对而聚众对抗他。这与圣经吩咐仆人要顺服主人,连乖僻的也要顺服的教导(彼前2:18)相违。你有权表达意见,你有权不同流合污,你有权辞职不干,但你没有权以下犯上。这就是主及使徒对当时政权的态度。主从来没有吩咐门徒集合信徒的力量去改革罗马制度,更遑论推翻罗马政权。祂乃是教导门徒要顺服在上掌权的(罗13:1;多3:1;彼前2:13),因为信徒在任何环境都可以「作盐作光」!
其实改变不良文化这个心意是很好,但硬要把它变成教会使命,并主张在任何环境都要履行,则可能会带来很坏的结果。我听到国内有教会因为遭受一些不公平的对待,与当局发生冲突。其实那些事严格来说并没有影响教会聚会及运作,但因为他们觉得基督徒应该对抗不义,就试图透过法律、舆论、聚众、示威等方法与当局对抗。结果是带来更大的冲突及限制。那些主张基督徒要为不公平的事站出来,所有权柄都是出于神,我们有责任对抗不义的制度,改变不良的文化等,这些观念都是出自所谓的「文化使命」。
然而,圣经中顺服的教导又怎样?谦卑温柔的教导又怎样?为义受逼迫的道理又怎样?不与恶人作对的道理又怎样?(有关圣经中顺服的教导,请参看「顺服的道理」)。更令人气愤的是,海外不少教会领袖都声援这些国内的信徒。现在我要对这些人说一些话。你们这些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预备讲章及课程的领袖们及学者们,尽管你们说得大义凛然,慷慨就义,但最后受苦的是你们吗?你们替他们坐牢吗?若不是,我恳请你们不要再耸动国内肢体去坚持一些圣经没有吩咐的事,令许多信徒白白受苦。上一代家庭教会受苦的见证历历在目。这些人在受苦,受冤屈,受捆锁,但他们从不为自己争辩甚么,为自己争取甚么,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中默默的为主站立。他们的受苦见证,使逼迫者哑口及汗颜,使旁观者敬畏佩服,使无数神的儿女感动流涕,使神的名大得荣耀。他们是为了文化使命吗?他们是为了公义社会吗?他们是为了民主自由吗?不!他们是为了信仰!但现今那些见证去了哪里?
四,宗派主义的复辟
当基督教在上世纪传入我国时,教会是分为许多门派及宗派。当然,不同宗派都有其历史背景及形成原因,我无意一笔抹煞。但太多宗派着实难以显明教会合一的见证。我们不能改变已成历史的事,但我们着实不应存着狭隘的宗派主义,彼此分别及排他。此外,属主的人也不应强调圣品人及平信徒的阶级制度。我们承认恩赐是各有不同,职分也有不同,但不是阶级的不同。不是只有牧师才能主领圣餐、施洗、及讲道,我们从圣经中看不到有这样的教导。相反,我们认同马丁路德在改教时期的口号:信徒皆祭司。
几十年前,有弟兄看见当时的宗派主义非常严重,所以就提出脱离宗派的主张。这个盼望神的教会能合一的心意固然是好,但实行出来时却带来了许多难处及伤害。因为任何的行动,无论动机如何纯正,若没有神的引领,纯粹出于人的热心,到头来都会出岔子。不是目的有错,而是人本性败坏。最好的教会也难于接受自己堂会的信徒突然大批离开,它做成的伤害实在太深了。更糟糕的是,走出来的人也渐渐自成一党,形成了一个脱离宗派的宗派。分门别类的思想依然脱离不了,教会合一仍然是遥遥无期。
但人做不到的事,神竟亲自去成就。神容让当时的教会受到极大的火炼。转眼间,一切有形的教会都消失了,一切的宗派都没有了。所有在试炼中的圣徒都一同为主受苦,不分彼此。苦难的确带来许多的破碎及眼泪,但也带来了神的恩典及神儿女的合一。试炼后的教会没有宗派名字、没有牧师制度、没有总会支持,却能迅速地增长,有统计说现在国内约有一亿信徒,当中大部分在家庭教会聚会。这是不是神奇妙的工作?
令人遗憾的是,当改革宗或归正派在近年传入国内时,他们不单把改革宗神学带来,还把宗派观念及制度引进教会。几十年来,大部分家庭教会是没有宗派名字及宗派制度的。我无意把所有宗派所有的东西都抹煞。在某些地区,这些东西或许仍有存在的意义,但对于家庭教会,实在没有这个需要!我听到越来越多国内教会冠以「改革宗」或「归正」的名称,甚至效法海外宗派的教会体制(如按立牧师)及教会仪式(如婴儿受洗),并自愿地受他们指派及监督,这岂不是走回头路吗?有教会名称不是大问题,国外大部分教会都有名称,但家庭教会一向没有「改革宗」、「归正」的名称,为何现在要无中生有加进来?这不是宗派主义复辟是甚么?教会名称是小事,宗派主义却不是小事。我知道有肢体在教会高调推行改革宗/归正派神学及制度,令教会同工及整个教会面对极大的难处,教会的同心合一出了很大的危机。
最后我想多说几句劝勉的话。我知道本文可能会得罪不少改革宗的朋友,但我只能按着我的良心行事。弟兄姊妹,我们属主的人是跟随基督,不是跟随某某神学传统。我们承认没有一套神学系统及传统(预定论或时代论)是完美无瑕,毫无错漏,因为都是经过会犯错的人分析及归纳产生出来。因这缘故,我们需要慎思明辨,无论是甚么神学传统,若有较强的圣经根据,我们就相信接纳。若没有,我们就不应因要维持某套神学的一致性而全盘接受。
国内基要派一直持守的一些宝贵信念如主随时再来、教会被提及简单的聚会模式,我们不应放弃,因为它们有许多经文的支持。别人不能强逼我们相信我们还未看见的道理;同样地,我们也不能强逼别人接受他们还未看到的道理。我们始终要顺服教会中作带领的,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。神给你甚么位分,你就按着你的位分去行,不要勉强。你可以坚守你的信念,可以耐性地与人分享的你的观点,但你绝不能抓住你以为是对的道理肆意批评教中长辈,甚至结党分争。这在神眼中是极为可憎的事。要知道,任何骄傲自恃的态度及行为都是与加尔文主义背道而驰,也使其他信徒对你们所传的产生反感及抗拒。
家庭教会不需要仿效国外的宗派制度及教会体制。按我所见,国内家庭教会引入这些东西并没有甚么明显的好处,反而带来极大的限制。几十年来家庭教会的优点就是组织简单及运作灵活,人人传道及彼此牧养。结果就是神的教会得以惊人地增长,这是有目共睹的。但现在有人竟鼓吹教会宗派化及制度化,这岂不是极其愚昧的事?
我盼望神呼召许多有属灵知识,高举祂主权的工人,起来为祂争战。但我更盼望神兴起更多有属灵生命及智慧,能保守教会合一的谦卑仆人,带领教会继续向前走。国内教会实在需要这样的牧者。神啊,求祢怜悯保守祢的教会!
作者在文中提到他曾写的几篇文章「以色列复国是否应验圣经预言?」及「以色列复国是否应验圣经预言?(二)」「圣经有教导文化使命吗?」及「文化使命符合圣经吗?」;「顺服的道理」
请问在哪里能读到这些文章?谢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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